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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jy12_20181125s
blackcat
黑貓畫寫世界
2018.11.23
西班牙馬德里約會 (二)
上回講到,我千里迢迢來到馬德里, 終於成功與多年前在世青接待過我的婆婆碰面,也許長途跋涉太疲累了,我一 覺便睡至隔天的中午,吃過她預備的巴馬火腿和水果「早餐」後,她問我要不要一起再到鬥獸場看鬥牛表演。為婆婆而言,鬥牛並非太殘忍的玩意,因為她的祖父也是牧養鬥牛的牧場主人,一大片綠草原就是她小時候的遊樂場,牧養的牛生來便是供人類鬥牛之用,就如家畜一樣,生來就是人類的食材, 加上在鬥獸場犧牲了的牛其實不會就此棄掉,牠們的皮肉都會製成食用品。可是,對我這位連殺雞也沒親眼看過的都市人而言, 卻還是不忍再次目睹牛隻血灑沙場,幾年前看過一次便算體會夠了。然而,我更想欣賞西班牙的另一項國粹,佛朗明戈舞(Flamenco)。 因婆婆行動不便,我獨自前往市中心,在一條酒吧街上,找到婆婆介紹的表演酒吧,坐在門外招客的黑人馬上向我招手,並介紹當天的節目內容。酒吧在晚上才營業,他的同事便帶我到裡面走走,讓我先感受環境。表演舞台設於地下室,是一間只有中學課室般大的拱型石室,前方一級高起的平台是表演舞台,圍著平台的則是觀眾席梯級,能想像到夜裡配上燈光和音樂後,該會很有情調。 時間尚早,我訂票後便到市中心逛逛,走走那些曾經踏過的街道。經過的城門和市政廳、廣場及市集、藝術館與教堂都似曾相識,那天大伙兒不就是在那座博物館旁野餐、於這條大馬路歡迎教宗本篤嗎?今天, 面貌不變,但人海卻消失了。驚覺這才是她本來的面貌,這個城市的細節,到五年後才被我看清楚。天色已漸沉,我走進一間咖啡室,點了炸魷魚圈三文治配薯片,寫寫旅記,便是時候回酒吧看歌舞了。 回到酒吧,那位守門黑人仍坐在門外的高椅上招客,他認得我,說很高興我回來了,聊了一會,他邀請我於表演後喝杯酒,我對喝酒本來已不大感興趣,更重要的是今天是復活夜,我遠道而來馬德里就是要與婆婆「做節」,於是便直接對黑人說‥「你不知道今天是復活節嗎?」黑人疑惑的樣子無聲地回答了不知道,但他口裡卻沒有承認‥「是啊,又如何?不能喝酒嗎?」「可以,只是我要去參與復活慶典而已。」「這麼晚還去聖堂?」「十二時剛好。」他聽到我是天主教徒,好像很驚訝,雖然對話仍是以「待會見」收尾,但我心想還是不見較好。 別過黑人後,我便往地下室去。如下午所料,這個地下石室配上拿著酒杯的觀眾和昏暗的燈光後,果然很有格調,音色在拱型的空間迴盪也十分悅耳。欣賞過一輪帥哥美女火熱地跳佛朗明戈舞後,為免應酬,我繞過有可能碰到黑人的門口離開,回頭看看那入口,黑人根本沒有守在那兒,究竟他是被我一言驚醒地感化了現在跑到教堂參與慶典, 還是被那神聖的光華嚇怕了? 回到婆婆家,她已上好妝粉、襯過衣飾,整裝待發地等候我回來。婆婆像挽著孫女般, 挽著我的手臂走,一同步行到聖堂參與復活慶典。歐洲的夜是切切實實的漆黑,沒有街燈和樓房發出的光,唯有靠著月光引路,我連已到達聖堂門外也不發現,只見許多手持蠟燭的教友於門外等候禮儀開始,還以為裡面會座無虛席,正有著要站著參與禮儀一小時的心理準備。幸好,婆婆交友甚廣,朋友已預留了前排座席給我們。禮儀中,合唱團在鋼琴與結他聲中加入了西班牙舞蹈常用的 響板,那位拍響板的女孩向我微笑。啊!那不就是我在上篇文章提及替我聯繫神父和婆婆的義工嗎?慶典結束後,大家都把那歡欣喜樂的心情轉移往旁邊的小屋,繼續派對歡度復活夜,婆婆到處把我介紹給朋友,我也終於與那神父和義工相認。在這裡,很多朋友懂英語,能替我和婆婆翻譯,我們終於可以深入地交談了。 與此地此人此節慶的約會, 不是比跟陌生人喝酒談天的約會更美妙嗎?
kjy12_20181111s
blackcat
黑貓畫寫世界
2018.11.09
西班牙馬德里(一) 千里婆婆
在2011年的馬德里普世青年節,我的接待家庭是位六十多歲的婆婆和公公,他們不懂英文,我也不會西班牙語,靠著身體語言和愛,我們衝破了語言障礙,彼此的關係不單只維持了會期的一週,而是到現在我還會於聖誕復活等大時節寄手作禮物給婆婆。可是,語言不通又如何溝通呢?記得第一封寄給婆婆的信,是用Google翻譯的,幾個月後,我收到一封寫滿西班牙語的回信,我再次用Google翻譯,卻讓腦袋充滿問號,那時還未到處旅遊的我沒有許多懂西班牙語的朋友,該如何是好?靈機一動, 想起自己曾於上海實習時認識一位墨西哥室友,他的母語不就是西班牙語嗎?熱心的他馬上替我翻譯,信中婆婆的一句「如果我能懂英文,便能好好地理解你的話」,讓墨西哥室友以後成為我和婆婆溝通的橋樑,每次我也先把英文內容發給他翻譯,再把一行行西班牙字抄下來寄給婆婆。直到幾年後,我收到她的一封信,便決意探望她。 我依舊拆開那封寫滿文字的白信封,一張婆婆的證件相從信中飄落在地。縱使過往的信都是婆婆寫的,但她總會把公公的名字也加在署名中,但這回卻只看到她的名字,翻譯後才得悉公公於去年回到天父家,當她收到我的信和一疊照片(包括當年在世青會期拍的照片)時,勾起她無限回憶,她對自己行動不便,不能來港探訪,感到相當抱歉…… 當時我想︰去年我不是一整年在歐洲嗎?怎麼沒有順道探望兩老?碰巧,該年的復活節,我剛好要到巴塞隆拿參加朋友婚禮,為了不想再錯失見面的機會,便決意於參加婚禮前跑一趟馬德里。 跟她用信件溝通確實頗為轉折,我在信中告訴她會到訪後,也不確定她何時才會收到消息,可是,我卻沒有其他聯絡方法,即使有電話號碼,我們亦言語不通。於是,我翻開當年世青的遊記,找到接待過我的堂區義工電郵地址,她很快便轉介了堂區神父給我, 因為神父認識婆婆,便在主日替我轉告她, 並把她的電郵告訴我。雖然電郵溝通比信件容易,但也許老年人未能駕馭電子科技。當我快要起行時,卻未能確定是否能與婆婆碰面,因為她提及自己正於姐姐在市外的家度假,並已吩咐女兒們,讓我先到她原來的家住下……可是我只能留下幾天便要往巴塞隆拿宴赴了。 我拿著那張熟悉的地址,終於來到她家附近的鬥獸場,是那個我們曾一同觀賞節目的場地,再往前走,平日沒有方向感的我也幾乎不用再查看地圖了,因為眼前就是那條馬路、那道小巷、那棟樓房、那扇鐵門。 那時已經入夜,我推開大廈鐵門,卻不曉得要往那層走,遂在信箱上找尋婆婆的名字。找到了!原來婆婆為紀念公公,還在信箱上留著他的名字。可是,信箱上卻沒有層數和房號,因為歐洲的樓房不高,信箱上不用寫層數和房號,郵差只以住客的名稱便能派件。我想︰既然已確定這兒是婆婆的住處,樓層還不算多,逐家拍門找也總可找到的。 正當我拉緊背包準備起步時,一位姨姨把我拯救了。她本是下樓掉垃圾而已,但看見我這位亞洲姑娘迷惘地看著信箱,便好奇地走來問好,剛好她認識婆婆,便直接把我帶到婆婆家。 「叮噹」,我預計會是婆婆的女兒應門,豈料,把門打開的卻是身高在我下巴位置、身型略胖、啡金色曲髮、掛著金絲眼鏡的婆婆!背包還沒放下,她已把我緊緊擁入懷中,我們用對方聽不懂的語言互相問候,表達久別重逢的興奮心情。冷靜後,她把電話交到我手,原來她的女兒在電話裡要替我們翻譯。原來,她誤會了我到訪的日子,便到了姐姐家過復活節,當她發現後,便馬上買機票趕回來!  那夜,我喝過她泡的一杯熱蜜糖牛奶後,便在昔日那張藏於櫃內的摺床上,睡得像貓兒一樣甜。(待續) 
kjy12_20181028s
blackcat
黑貓畫寫世界
2018.10.26
湖南張家界多事之trip
一班大學同學看過電影《阿凡達》 後,決定於畢業旅行時走一趟電影的靈感發源地——湖南的張家界。在登上一眾筆直修長的群山之巔前,一連串突發事情卻想阻礙我們與仙境交滙。 我們一行六人先於校園集合,在附近的台式餐廳午膳後便前往廣州機場。看見時間尚早,便不慌不忘地邊吃邊聊天,悠閒地抵達機場。還有數十分鐘登機閘口才關閉,怎料服務員竟說已過了辦理登機證時間,拒絕我們上機。負責訂購機票的男同學D馬上查詢 退款情況,而我們則搜尋其他交通辦法。我們發現只需幾百元便能購得前往張家界的火車票,雖要多用二十小時,但少年沒有的是金錢,有的卻是多著的時間,而且扣去已買機票及其退款後,還平宜了!為免再次錯失時間,我們必須於一小時內到達火車站,也沒空再慢條斯理地吃下午茶,所以開始感肚子餓的男同學I只好於便利店買熱狗充饑。 我們登上火車卧廂,雖然車箱充斥著小孩的吵鬧聲和滿地瓜子核與食物包裝紙,但卻無減我們繼續上路的決心。吵鬧聲和人語聲隨著太陽下山逐漸減退,我們在緩緩的火車上放輕鬆地睡了一夜。 晨光照進車廂,火車在某城市停留了一陣子,好讓乘客舒展筋骨,同學們也逐一醒過來。我們發現男同學I面色蒼白,原來昨夜因為吃了便利店的那條熱狗,讓他拉肚子拉 了一整夜,徹夜難眠。於是,我們決定讓他在男同學 V 陪伴下,於下一個中途站到醫院檢查,其餘等人則繼續乘搭列車前往張家界。若同學 I 休息後還可上路,我們便待他們到步後,才一起前往「阿凡達山」。 聽說同學I留宿的醫院環境很惡劣,衛生情況也很差勁,簡陋的病床旁掛著葡萄糖水包,要上洗手間便需自行拿著糖水包,打開一扇只有半身高的廁格門,蹲在兩條木條上解決,而木條間就是「深淵」了......幸兒,兩天後,我們還是等到兩位同學歸隊。 要看群山便先要進張家界國家森林公園,早上我們到大巴站購票前往森林,當我們正在人頭湧湧的候車站等候時,女同學Y突然叫道‥「呀!糟糕了!」原來她的錢包被盜了! 我曾在杭州遇上小偷,他們都很專業,一般早已盯上你,只在等待合適的時機才動手,只要他在人多時向你一撞,包包便已被順手牽羊。你倒是會察覺那個突如其來的撞擊,但就是你馬上發現也太遲了,小偷行動相當迅速,一邊過馬路一邊把戰利品放進黑膠袋裡,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背影跳進漆黑中。而這次同學Y連小偷的影子也來不及看見......於是,我們只好留在車站再次等候。待她從警署回來時,已是下午了。 幾經波折,我們還是高高興興地到達期待已久的森林公園,雖只是於山腳仰望,但已感到山峰之莊麗,一枝枝灰黑色的岩壁偶爾被層層翠綠的樹叢粉飾,愈向上爬,風景愈震撼,群山插於雲霧中,像剛出浴的清秀可人兒。中國人總是充滿想像力,會很浪漫地說這山是幾隻等待母親的海龜,那山是偷吃果子的豬八怪。神仙妖怪伴著我們的路,我們卻突然發現男同學 D 失去蹤影。後來,發現他獨自折返原路,尋覓掉失的帽子和太陽眼鏡。我們等了一會,他終於追上來,失望的 眼神交代了尋覓的結果,但錢財身外物,我們倒沒有被消減興致,因為知道山峰的美景快將償還大家的不幸。 上山的路愈走愈陡峭,也愈來愈窄狹,有些人會聘請橋夫,但年青人嘛,除了有無限的時間,還有不盡的體力。當以為再沒有更多事情阻礙我們時,身型最魁梧的同學V竟然要停下歇息,是患上高山症嗎?我們在山中是叫天不應的,但三不五時也會心絞痛的他卻說只要稍作歇息,便能自動復原。幸好,也確實如此,也感恩這回是最後一個亂子了。大家歇息後終於登上山之巔,除了沒有藍色人型生物和發光蒲公英外,眼前仙境簡直是跟電影裡的一個模樣,俯視群山眾嶺,連一串串於山巒間嬉戲的白蝴蝶都是真實的。 是次畢業之旅,好像每人也遇到病痛或痛失物品,那我呢?對比他們,我的病痛實在是小毛一條,那就是因為吃不慣辛辣的食物,口腔長滿了從未有過的大痱滋啦!
kjy12_20181014s
blackcat
黑貓畫寫世界
2018.10.12
上海迷失少女
早前從歐洲回港,需於上海轉機,因為轉機櫃位人手不足,導致無法按時登機,眼巴巴地看著飛機溜走,四小時後才有下一班航機。 我無奈地走到候機處,尋找無線網絡欲告知上司航班延誤,需多請半天假。可是,卻發現需要本地電話號碼才能取得上線密碼,試問一位外國人何來本地電話號碼?有本地電話卡的人大概也有流動網絡吧......後來,我發現一台「WIFI櫃員機」,為了監控網絡使用者身份,沒有當地電話卡的我們需於「櫃員機」掃瞄護照才能上線。若非情況緊急, 我才不用這方法乞求網絡......我背著背包, 卻看見別人都失望離開那部「櫃員機」。輪到我了,試了數次也掃瞄不成功,看來這只是一台空殼。我試著問店舖職員借手機號碼來登入,他們卻以「手機在當值時要被公司鎖上」為由不願意幫忙,我無奈地坐到一處較少人的角落歇息,眼見另一位職員偷偷地把玩手機,我心想‥已經這麼多年,為何一個希望攀上「國際大都會」寶座的城市還是沒有成長? 記得某年大學暑假,我和幾位同學到上海實習,並與兩位外國人合租房子,同一屋簷下的我們每逢週末都會到周邊城市遊覽。有次,我們要到西塘古鎮,便於大型中轉火車站——南站乘火車去。未知大家有否於上海火車站乘火車的經驗,不管甚麼季節,總是人頭湧湧,當我們擠到等候區,正安坐長椅時,一位穿背心熱褲的女生正向我們走來, 樣子十分驚惶失措,原來來自越南的她剛與男朋友失散,男友已登上火車,卻留下她及他們的證件。那時,智能手機還沒很普及, 只有她的男友才有電話,而她卻沒有記下他的電話號碼,更加無助。因她不懂中文,看見我們與兩位外國人同行,便前來求救。 於是,我們領她到車站客服台,希望職員能發廣播讓她的男友知道她仍在南站,可是卻沒有一位職員能操英語,我說‥「我們可以替你錄音,廣播室在哪裡呢?」職員回應‥ 「不在車站啊!要在辦公室才能廣播!」為何一個國際大站既沒有人懂英語,亦沒有實時廣播系統?要是發生意外怎麼通知乘客? 我們唯有靠一己之力幫助那越南女生。她反覆搜查自己的手提包,終於尋獲一張寫有男友電話號碼的單據,可是我們撥了數遍仍是無人接聽。因她要前往的地方與西塘路線相若,便先讓她與我們一起上火車,要是在中途聯絡上她的男友,她便可繼續坐同一輛列車與男友會合,若仍聯繫不上,跟著我們也總比獨個兒留在語言不通的車站更安全吧。 可幸,登上列車約半小時後,電話終於接通,與男友溝通過後,女生終於放鬆地面露歡顏了。當我們談得興高采烈之際,列車突然停駛,我們原以為只是在等候前一輛列車離站而已,但等了數十分鐘後,車上的乘客也開始不耐煩了。一問之下,原來前方的火車軌因天雨關係,昨天已塌下,明天才能行車!為何還要賣票給我們?停車後,也沒有人通告此事。最後,列車要倒車回到最近的車站讓乘客下車,而我們的越南女生又再次掉進惶恐中...... 下車後,我們致電給女生的男友,他卻不願長途跋涉回來接女友,卻要她明天自行乘火車前去與他會合......這樣硬心腸的男子難道真是她的男朋友? 幸好,車站旁有「泥鯭車」可到別的城市, 我們便邀請她跟隨我們到西塘,但她只是一心希望與「男友」會合,可是我們卻不放心這位漂亮的女生獨自乘坐這些無牌車輛離群而去,於是我們便在與她道別前,替她買好明天的火車票和訂好最近火車站的酒店,又留下我們的聯絡電話,以備不時之需。隔天,我們在西塘收到她的信息,得知她已與男友會合,也安心了。 話說回來,我在上海機場轉機的那次,最後能否成功取得網絡聯絡上司?網路是沒有取到的,卻聯絡到上司。因為在我無奈地坐著等候時,聽到背後有位女生在上網跟朋友閒聊,我便請她幫了這個忙。這位來自西安的女孩原來也是在中環當設計師的,與我有許多共同話題,我們邊說邊笑,消磨了不少等候的時間。 別了上海, 期待成長後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