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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在新型冠狀病毒疫症前,因工作關係,一年要飛往外地50多次,通常是星期日晚離開香港、星期五晚才回家,然後享受一個週末家庭樂,因此兩個女兒過往數年,大部份時間都是我照顧起居飲食、上學放學。她們仍在幼稚園的時候,我已每天早上帶她們踏單車到附近的茶餐廳吃早餐,因此與茶餐廳內的侍應非常熟諗,有點像看著她們長大般。甚至在前年大女兒入讀小一的第一天,香港電台那段時間正在拍攝我們一家人的紀錄片,於是整隊拍攝團隊也跟著我們到茶餐廳拍攝我們吃早餐的情況。

現在疫情關係,兩個女兒早上都要留在家網上上課,於是今早上便與太太乘機溜出家,拍著拖在這茶餐廳吃早餐。點了餐後,與茶餐廳阿姐閒談,說到兩個女兒的時候,茶餐廳阿姐居然認真地跟太太說:「你先生真的唔話得,非常有耐性!第一次見你的大女兒默不作聲,花了一整年時間相處,因為一次下雨而問她有沒有帶雨傘,她才跟我說了第一次話!做家長少點耐性和引導都不行,所以你先生真厲害!」

其實阿姐不知道大女兒因為遺傳了我,得了選擇性緘默症,所以我年輕時與女兒一樣,不是害羞、或沒禮貌, 只是緊張而令面部肌肉麻痹,因此我倆在整個幼稚園階段,在學校同樣沒說過一個字。猶記得當天得知女兒有這個症狀,心情跌到谷底固然,但同時亦擔心如何解釋給太太聽,始終她不像我有過這種經歷。送了她們回家,自己開著車遊車河思考,致電過給媽媽,卻不知怎的,最後停在教堂外。走進教堂祈禱,終於哭了出來。正準備離開教堂時,看見一個媽媽帶著女兒從堂區中心步出來,那女孩身上穿著的衣服上寫著:「我擁有媽媽的樣子,但我擁有爸爸的性格。」就在那一刻,我明白了、釋懷了。

初時積極地看治療師,不過治療的並不是她,而是家長,教我們如何理解她的情況、繼而學懂如何引導:例如不可以問Yes No問題、鼓勵她自發性說話前要綵排等。過程是漫長、無數的沮喪,但同時亦令我們之間的關係比想像和預期中更親切,最後總算捱到入讀小學。

誰知她脫胎換骨!英文科科長、普通話小老師、班長全都是她,上星期更收到學校來電,邀請她代表學校參加朗誦比賽。昨天太太幫她錄了音,交給我轉格式。我帶著耳筒聽著,聽完一遍又一遍,淚水一滴一滴流下來:終於跨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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