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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舊迎新,新一年大家都希望有一個好開始,於是我們一家也選擇了1月2號,走出新的一步。爸爸於2019年的中秋節離世, 之後在殯儀館舉行過彌撒,再做了火化儀式,兩星期後又在聖瑪加利大堂內舉行了一台追思彌撒,400位親朋戚友出席參與。然後在母親的母校、亦即是大女兒現在就讀的嘉諾撒聖方濟各學校內的小教堂,辦了一場小型追悼會。最後在去年的舞台劇頒獎禮,替爸爸在台上拿了終身成就獎。各方對爸爸的懷念、對我們一家的關懷,我們的確有點受寵若驚。但之後這個受業界景仰、萬千寵愛集一身的爸爸去向如何?就是放在一個骨灰龕,置在媽媽家中用來放置攝影比賽獎杯的矮櫃正中間。

不立刻進駐墳場是因為天主教骨灰龕位是要有技巧地排隊的:首先要先到先得,但每天所開放的墳位會順次序,從低至高、右至左,有時候開放到貼近地下、或最高位置的墳位,因為位置不理想而令採購停止,直至有後人取了這位置,編配才可繼續。媽媽當然一直覺得有點完不了爸爸的心願,我當然在旁經常說:「爸爸生前最喜歡就是留在家中,就讓它留久一點吧!」我兩個女兒當然也一直不斷幫忙,因為媽媽把骨灰龕放進一個木盒內,木盒前有兩扇可以向左右打開的小門,於是這兩扇門便成了她們的玩具。逢週末探訪媽媽,她們必定把所有玩具塞進木盒內,然後關門,因為之後她們再打開門,所有玩具都像山泥傾瀉般湧出來,接著便是源源不絕的大笑。

就是這一年多的時間,從Lego玩具人、到恐龍公仔、到顏色筆、到現在因疫情,連口罩也塞進去, 這個木盒永遠不會受到冷落、永遠都是帶給家庭歡笑的源頭、實在地指點我們一家人,甚麼是生死兩相安的豁達。

1月2日,他入土為安了,一家人接載了神父到長沙灣天主教墳場。我和弟弟都在,不過爸爸生前說過,他最愛的兒子是「朱古力」,即是他的貴婦狗,因此朱古力也有一同參與。也難怪爸爸為何那麼愛這個兒子,因為就在成年人忙著清理墳位的時候, 朱古力便陪伴著他的孫兒玩耍,歡笑聲不斷,與我早前所想像的情景完全不同。最後神父祝聖儀式,便是我兩個女兒最期待的時刻,因為她們終於可以在眾人面前,表演背誦天主經、聖母經!就在這時,朱古力居然不斷抽泣,發出的哀號、加上念經的聲音,是我40年音樂人生中,聽過最美麗的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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