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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專題)這一代孩子大多在位處鬧市、至少五、六層高的學校中成長,有沒有想過,班房窗外可以是綠油油的樹林、操場全屬於數十位學生?近年逐漸被淘汰的「村校」曾經擁有這些美好而賞心悅目的環境,讓小孩在大自然環境中經歷親密的人際關係,以及較輕鬆的學習空間。

村校大多位於新界或離島的偏遠鄉村,昔日交通未如現在般方便,村校主要服務鄉民子弟。而隨著郊區發展和新學校落成,村校相繼停辦或轉型,目前寥寥可數;電影《五個小孩的校長》便講述村校在這年頭延續的人情味故事,以及突顯它對孩子的重要,引起不少迴響。

「香村」團體最近為保育這段歷史,二月在西營盤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舉辦「有你有我有田有山有水有意」校歌展,這些校歌的歌詞紀錄村校所座落的位置、它所擁的山海樹田及其校訓等;該展覽亦分享村落地理版圖及早年鄉村教育對村民小朋友的期望。

這展覽更邀請村校舊生重遊村校,為參加者重唱校歌。展覽由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及自由空間協辦。

不只求分數的教育 
學者分享村校生活

為與大眾分享鄉校的美好回憶,「香村」二月廿三日舉辦論壇,憶述「求學不是求分數」的那些年。

論壇上,講者之一、香港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領導學系助理教授羅慧燕說,村校的鄉土氣息和較慢的生活節奏,讓孩子在心曠神怡的環境下成長,也讓暫未追上進度的一群有喘息空間。羅博士研究村校,著有《藍天樹下:新界鄉村學校》一書。

羅慧燕說,不少村校學生都有美好的校園回憶, 因為地方空曠,「步出學校就可以看到很廣闊的天空」;學生不用排隊,大家自動自覺回到班房;同時也讓學習進度較慢的孩子享受壓力較小的學習方式。

不過,她指社會不能完全美化村校,並強調教好孩子的關鍵,「是老師熱心教導學生」,而各村校學習環境與教學質素亦不一樣。

談到村校興起,她指戰後人口上升,社會團體如天主教會建校,部份社會人士創校也憑藉宗教信仰的支持。而村校不斷變遷,回歸後小學收生人數顯著下跌,加上當局的政策,令不少村校結校。  

鄉師自然學校校長: 
社會應接受不同教育模式

屯門的鄉村師範學校結校後,由自然協會在原址另立「鄉師自然學校」,作為另類的村校, 讓孩子以自然為師。

會上另一講者、鄉師自然學校校長葉頌昇老師(海星)九十年代曾擔任其他村校的教師,他指村校規模小而富有親切感,特別的是,「師生關係良好,這是『大校』所沒有」,他指大型學校擁有先進科技設施,村校的優點卻在於空間足夠,學生可隨意走動,「做到主流學校無法完成的事」:遷就個別學生的學習進度、少功課: 「學生正需要這空間,得到老師的陪伴和家長的接納。」他認為每間學校不需要一模一樣,近年香港人也希望有更多特色學校和另類教育方式。

保育人士喜歡村校人情味

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副總監黃競聰博士指村校有不少有歷史意義和人情味的故事。研究地區歷史的黃競聰,以蒲台島的蒲苔學校為例, 他指該校雖已停辦,卻保持師生之情,難得的是廿多屆畢業生不時聚會, 「令這孤島有人情味」。

蒲苔學校為島上及漁船上的兒童提供小學教育,學生有時跟父母出海「逃學」,而水漲影響學校,更要提早放暑假;學校亦配合島上習俗, 趁「天后誕」舉行畢業禮。而隨著漁民轉行及搬遷到岸上,該校也完成歷史任務。(明) 


本地天主教村校
現存: 長洲聖心學校、坪洲聖家學校
已結校: 洪水橋的天主教英賢學校、元朗的天主教崇德學校(為現天主教崇德英文書院之基礎)、元朗南溪天主教崇德小學(現址為另一所學校)、西貢鹽田梓的澄波學校、西貢的天主教公民學校等。

(取自:立法會文件) 


天主教村校面貌

天主教公民學校

當年學校中間是聖堂,兩邊建有兩個課室,每級約有三個學生,全校約三十人。村民會到聖堂念經,宗座外方傳教會神父定期到來主持禮儀,由該校老師協助。

(取自:羅慧燕:《藍天樹下:新界鄉村學校》,頁117) 

天主教英賢學校

校監范慕琦神父(Joseph Famiglietti)有時候會讓村內的小孩子擔任聖堂的小輔祭,他又知道大部份學生家居簡陋,於是開放教堂讓他們到來做功課,並在教堂外庭園設乒乓球桌讓他們玩耍,在資源匱乏年代長陪伴青少年成長。

(取自:羅慧燕:《藍天樹下:新界鄉村學校》,頁119) 

(書中相關資料取自夏其龍<香港客家村中的天主教>,載劉義章等編《香港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