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jy12_20180415s

去年年底, 我於瑞士的巴塞爾(B a s el)參與了泰澤歐洲青年聚會,一萬六千多個來自世界各地的參加者先後到達這個本來寧靜的城市。

如上篇文章所提及,我先跑了一趟德國,因此我是乘火車到巴塞爾的。零時零分,背著大背包的我踏出車站,寒氣穿透外衣,頓時湧現心頭的感覺是「這才是瑞士」,因為只曾在青山綠草的夏天到訪這裡,沒有幻想中的雪山相伴,而我這位來自亞熱帶地區的姑娘,總希望能再次遇上飄雪。在寒風中,藏在口袋裡的雙手是發紫的,在這深夜時份亦只能靠僅有的巧克力充飢,真正體驗何謂飢寒交迫。可是,隻身邁步未知的環境時,仍是要時刻保持精神飽滿的狀態。

在這裡,我並沒有網絡,別人都為我擔心, 但以前的旅行家不也是靠著地圖和指南針踏遍世界嗎? 

網絡成了都市人的保護網, 

有網絡才有安全感踏出家門。人們依賴科技,而科技需要電力,電力也總有被耗盡的一天,到頭來還是不太可靠。

沒有網絡的我只好憑地址和街道找住處,說起住處,我還是前幾天才得到地址。因為我在會期前一天到埗,已有心理準備需要睡一夜「集中營」。在寒夜中,我終於找到一所像學生宿舍的大樓。夜間守候的義工把我帶進漆黑的禮堂,電筒亮起,一個個蠶繭般的睡袋密鋪在地面。最後,我在講台上的布簾後,找到一條空隙,雖然一布之隔便是別人的鼻鼾交響樂,但我還是為能發掘到這自成一角的小天地而感驕傲。我以羽絨外衣為墊,毛衣為被,背包為枕,倒頭便睡,這便是泰(澤)式的簡樸生活。

幾小時後,太陽還未點亮,我再次背著大背包上路。啊!是飄雪啊!雖然微弱,但還是看到了!經過一輪轉折的旅程(下篇文章分享),我知道這幾天將被派到一個城外小鎮(Rheinfelden)的接待家庭居住,雖然偏遠,但若有床褥和衛生間已心滿意足,因為我已兩天沒安睡和洗澡了。是的,此時此地,幾片飄雪、一個容身之所已夠我歡喜。

我隨著一群同是前往該小鎮的參加者,熱熱鬧鬧地來到接待堂區,一位臉上掛著燦爛笑容的短髮太太,正高興地替大家泡咖啡和紅茶,當我正猜她是否堂區的服務員時,義工便告訴我她正是我的接待家庭。她現在是位音樂老師,孩子長大搬走後,便獨居於一所兩層高的洋房,因此有機會便會接待年青人,讓自己保持心境年輕。

這所房子接待了五位青年,一天的活動結束後,我和另一位香港朋友先回家,終於可舒服地洗澡了。我十分享受洗澡,因為能把一天的疲勞釋放,煥然一新,但這不是家裡的浴室,得快快清潔,避免阻礙他人。當我正享受沐浴之際,同屋的三位西班牙女孩也相繼回到家中,我何以知悉?因為她們竟兩度敲門,我問她們有何需要時,卻無人回應, 我還以為是幻聽。我對此行為的最先感覺是「沒禮貌」,但細想又明白她們只是十多歲的小孩,也許還沒有透徹地體會青年旅舍的一房十多人共用浴室的滋味。我躊躇是否應告誡她們,讓她們知道彼此遷就和敲門後告知對方想法才有禮貌,但卻怕她們從此對香港人留下壞印象。

踏出浴室門,雖然我可詐作不知地直接回睡床去,避免口角,但感覺這是讓彼此了解學習的機會,便走向大廳希望跟她們問好。怎料,她們聽到我的腳步聲,竟像小孩般一起蓋著被子瑟縮於沙發上。好吧,她們確實是群沒惡意、只是擔心不能早睡的孩子。聊天後,她們向我道歉,我亦讓她們知道我並沒憤怒。那天起,我們便找到共用空間的默契,往後幾天也能和睦地相處。

泰澤的簡樸、喜樂、共融,一天已全體驗。(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