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jy13_20170514s

我能夠有是次非洲之旅,並跟隨德國教區團了解當地的傳教事業、探訪各教區修院的服務社群,都是因為他,甘寶維神父。當年香港教區有經濟困難,德國埃森(Essen)教區撥款捐助,因而彼此成了姐妹教區。當埃森教區籌備這次非洲交流時, 便邀請了曾於十年前在坦桑尼亞的三蘭港(Dar Es Salaam),服務三年的甘神父同行,並可多帶一至兩位香港青年隨行,我便有幸隨團了。

這旅程中,我感受了他的兩次喜樂,容我在此為他記錄下來吧! 

上幾篇提及,我較甘神父和其他德國人先到步,因此甘神父安排了他的「非仔」們照顧我,他們就是甘神父過往在當地服務的堂區青年。我做了背包客多時,還是第一次被別人舉名牌接機。十年前他們還是十多歲,現在,他們已有魁梧的體魄,他們一行四人像保鑣似的,前後左右地護送我前往住處,接下來的幾天還安排我到沙灘、博物館、市集等活動,原來這些地點及行程,皆是甘神父十年前發掘出來的,他們仍沿用至今。

旅遊時,假若有當地人問我想到哪兒參觀, 我也會說希望感受他們的日常生活,例如他們工作或上課的地方。一天,一位四眼青年便領我到他的工作室。推開鐵閘,一所可容納三百多人的聖堂座落於園子的中央,難道他是修生嗎?非也,他是位木匠。聖堂內的所有木櫃長椅皆是他的作品。越過聖堂旁的小門,就是他的工場。工場內的設備很齊全,分了鋸木區、打磨區和噴漆區等,頗為雅緻的,對手工藝也很感興趣的我,早已希望有這樣的一個工場了!十年前,四眼青年得到甘神父的助學金,攻讀了兩年理工學院,亦因為他的聰明和口才,現在,他不只替聖堂做木工,還會接其他城市的項目,成了位小老闆,造福了其他學業未成的朋友之餘,亦養活了妻子和初生的女兒。雖然我們在貧民區內,但感覺上他們的生活不算太貧窮,各人都有工作,有智能電話,有小孩的亦會多聘請一位傭人分擔妻子的工作。在他們的社區裡,努力最終能脫貧。

四天後,甘神父終於跟「兒女」們會面了。十年前,還以為在這破落的社區,就算讓他們上學,也未必能為他們帶來太多改變;但得知大家都已成家立室,有自己的發展時, 我看到甘神父宛若慈父見證子女成才般,感到恩惠非常。這是他的第一次喜樂。

別過兒女們,我終於離開貧民區隨團上路, 在旅遊巴上,甘神父發現這城市在十年間, 因得到中國的經濟援助而改變了不少,到處大興土木,亦建築了許多教堂和高樓,街道也被規劃過來,為他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我問他︰「你會回來服務嗎?」他回答︰「也許這裡不需要我了。」

另一次喜樂發生在旅程的後段,我們來到另一個城市阿魯沙(Arusha),探訪過醫院和修生學院後,我們走進一所神父宿舍,一邊歇息, 一邊與神父交流, 通曉當地語(Swahili)的甘神父,便以Swahili向他們問好「Mungu akubariki」即天主祝福你,一位神父便馬上認出他來!原來他們早在二十年前已在美國認識,當甘神父服務非洲的時候,他卻在美國,緣慳一面。有甚麼比突如其來的久別重逢,更讓人興奮呢?相認後, 大家笑逐顏開,互相擁抱,並相約隔天共進晚餐。晚餐上,他們緬懷過去之餘,也探討未來的教區青年服務,看能否兩區合作。餐後我再次問甘神父︰「你會回來嗎?」他這次回答︰「一定會。」

我曾疑惑過,非洲的傳教事業尚算不錯,每個堂區的神父數目遠比香港的多,為何甘神父還要長途跋涉來服務?他的回應是︰ 

「我們分享,不是因過盛,而是因為他人的需要。」

( 五月二十八日待續「非洲之旅—— 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