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jy04b-20130616

 

 在1992年巴塞隆拿奧運會舉行前一個月, 我在灣仔游泳池接受游泳訓練。集訓第一天, 我覺得苦不堪言,這苦不在集訓的艱辛,而是沒法與人溝通。我的主教練是英國人,其他隊員也全是外國人。在第一天集訓,我覺得自己又聾又啞,根本聽不懂教練說甚麼,連要我游四百米自由泳,還是五百米蛙泳,我都沒法弄清楚。幸好兩隊友,來自美國的Douglas和英國的Andy,他們示意我游在他們後面,這樣,我便可以隨著他們的泳式,不會犯錯。

集訓後,我衝進更衣室,望著鏡中的自己問:「我應否退出泳會?我能用英語跟教練和隊友溝通嗎?」這時候,鏡中出現另一個人, 是剛才主動幫助我的Douglas。我轉身結結巴巴地說:「How are you?(你好嗎?)」Douglas 回答說:「I am great. Thank you!(我很好, 謝謝!)」正當我還努力搜索英文課本裡的交際用語時,Douglas笑咪咪的跟我說:「I am going to go to the Olympic Games.」。聽罷, 我以為他要代表香港或美國出征奧運會,我興奮地拍手歡呼。他先是愕然,然後明白我誤解了他的意思。他於是邊解釋:「I will just be looking, not swimming.」,邊做出看望遠鏡的動作。這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沒聽明白,他要去「觀賽」,而不是「參賽」!今天回想起來,臉頰仍不禁羞紅,但異國朋友的溫馨體貼,著實溫暖我心。

為免再次誤解教練和隊友的話,我發憤圖強,把1024頁的英文小說《飄》(Gone with t h e Wi nd)硬啃兩遍,只要遇到不明白的字詞,便即時翻查字典。還記得在小說的第一頁,就有23個生字新詞,但我沒有放棄,最後,字典都給我翻破了。此外,為了改進英語發音,我把彭定康(香港最後一任港督)的施政報告重複朗讀,以rule of law(法治)為例, 我常把它誤讀成' w u of naw ' 。於是,我每天唸讀這詞50次,最後,苦讀苦練讓我的英語口語流利多了,跟Douglas和Andy溝通,也再沒障礙。

 

當天,如果我害怕用英語跟教練和隊友溝通,放棄游泳訓練,我便失去接觸地道英語的機會,也沒法有今日的英語能力。我深信,當一道門關上的時候,你會發現有另一道插上鑰匙的門就在身邊,問題在當下的這一刻,你有沒有選擇開啟這一道門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