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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在我的社交媒體上,放了一張1994年的報章報導:「聖保羅男女中學同學齊報捷,通利音樂獎及金杯獎,陳雋鶱、施敏倫同奪冠。」瞬間所有舊同學和鋼琴家紛紛留言:「那一屆粒粒巨星」、「香港鋼琴界最輝煌的年代」、「你們都是我成長中的偶像」。那年代校際音樂節真的比讀書還重要,走堂甚至告假練琴,經常發生,臨近比賽時,每天最少練習4小時、多則8小時,而且當年校際音樂節,一些較突出的項目是有大量傳媒記者採訪,氣氛與一個電視台舉辦的歌唱比賽不相伯仲。我的姊姊就是在多屆之中獲獎無數,差不多每逢三四月期間便不論中英傳媒,天天見報,因而獲得一間英國學校垂青,獲得全費獎學金留學,說音樂節能改變你一生,毫不誇張。

誇張背後當然少不了一對虎爸虎媽,姊姊每次比賽之前,爸媽最緊張的不是她的表現,而是比賽後一定要訂到銅鑼灣百樂潮州酒家的一圍枱,因為他們深信姊姊一定會贏,所以之後要慶功,而我的姊姊從沒有令他們失望過一次。至於我,他們會抱著少少希望和少少「阿Q精神」,這個「少少」就是臨比賽前,他們會與我一起先驅車前往教堂,並且必定是聖安多尼堂,因為聖安多尼是我的主保聖人,媽媽又常跟我說,聖安多尼是尋回失物的高手,因此希望聖安多尼能幫我尋回失去的獎項。另一個「少少」是他們會帶著一部照相機,但放在他們袋裡的最底部,如果我贏得到便拿出來拍照,輸了也不要讓人看見他們帶了照相機。

中三那年其中一個組別是彈奏中國作曲家曲目,我已分別在年前的初級組和中級組贏了冠軍,所以參加高級組時信心爆棚,尤其組別內只有七位參賽者,而我當時亦是香港演藝學院青少年音樂課程的學生,而且有半費獎學金,算是同輩中的高手。那天難得看見爸爸高調地帶著我去比賽,更是我初次看見那部照相機竟然放在袋的最頂部!誰知到我彈奏的時候,彈出一鑊泡!200個小節中有80個小節是我即場創作出來,因為彈到中途時腦海一片空白。返回座位的時候, 那放著照相機的袋和爸爸都不見了,應該是氣憤得離場了。最後我是頭耷耷離開會場,媽媽驅車來接我,去哪裡?這次去了聖猶達堂, 因為要辦告解。「驕兵必敗的,不只是你, 你也要告訴你的父母!」神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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