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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jy07a_20200628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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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故事
2020.06.26
石磨,沙盆及其他
舊時人們生活節儉,一家大小很少光顧酒樓食肆,都愛在家裡弄吃的,是以老式港人家中大多有個石磨。那是國人把米、豆、麥等糧食加工變成粉、漿的裝置,一般由兩塊圓石所成。下層是不動的, 上層能轉動,有個磨眼。兩層的接合處都有紋理,米和豆從上方的磨眼進入兩層中間,沿著紋理向外運移,在滾動過兩層石面時被磨碎,形成粉末。兩扇磨石之間有鐵軸,防止上扇在轉動時從下扇上掉下來。把米和豆放進磨裡, 可乾磨成粉,在廣東較常見的是加水濕磨成米漿或豆漿(如左圖)。但若非大量磨製米漿用來蒸糕,而想磨製芝麻糊、花生糊等,則較多用沙盆來擂漿。 沙盆是用粘土燒制的瓦器,內面質地粗糙,有縱向條紋, 方便把米或配料磨碎。配上用石榴等較硬的樹木製成的「擂漿棍」,下端刨圓,好便於擂轉(如右圖)。有了這套「傢生」,在家裡製作「磨沙」類的糖水或小食便容易了。 粵諺形容對事情窮追猛打,尋根究柢,叫「打爛沙盆問到篤」,其實真正的寫法是「打爛沙盆璺到」。「璺」讀音如「問」,指器皿裂而未離,說的是沙盆被打爛也不會立即裂開,只出現裂痕。 「」讀如「篤」, 原指「臀」,意即底部。這話原意本是指沙盆若崩壞,開始時看不出來,但裂痕早已到底。把「璺」改成「問」,一則是字音相近,二則是把意思說得更明白: 盆子有損傷,遲早破裂,不如一早就弄清弄楚,不必忌諱。這也算是一種民間智慧吧? 
kjy07a_20200621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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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故事
2020.06.19
充滿甜酸苦辣的故事
「苦力」一詞是英文Coolie的音譯,普通話拼音為kǔlì,粵語俗稱「咕喱」,泛指從事體力勞動以賺取工資維生的廉價勞工,狹意是指在碼頭負責貨物裝卸的工人。Coolie一詞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紀中期,可能起源於印度語,字面意思是僕人或奴隸。香港開埠後貿易日隆,吸引了附近許多內地人前來謀生。當時若想從事苦力工作,要先在苦力館,俗稱「咕喱館」掛單。昔日在中上環,即荷李活道對上、堅道對下,卑利街至水池巷之間,有個老港人稱為「卅間」的地區,據說當年的苦力館就是位於該處。這裡因著有三十間小屋而得名,是貧民聚居之地。開埠初期南下來港當苦力的人無親無故,苦力館為他們提供住宿和工作機會,每間苦力館有數十名壯漢長駐。苦力要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竹片上反轉掛於牆上,稱「掛牌」,開工時把竹牌「掛正」外露名字,讓工頭點名。 碼頭苦力大多赤裸上身,肩搭白布,口咬木籤,腰插鐵鈎。肩上托貨物,搬米的苦力有時會一口氣托兩、三包,重達百多二百磅。隨身的白布既用來抹汗,鋪在肩胛上還有助減輕勞損。鐵鈎則用來鈎起麻包袋,是一件很重要的「借力」工具。而木籤則是計算工作量的憑記,因為苦力的工資以件工計算,每搬一袋貨物,管倉員便會收下一支木籤,收工時只要數收了多少枝木籤,即可證明搬了多少袋貨物,以此計算工資。在老香港,單身漢當苦力謀生,未必是最苦的,有些女人因種種變故獨力撐起「一頭家」,像左圖般地風裡來雨裡去,背後都有充滿甜酸苦辣的故事⋯⋯親愛的小讀者,你可知道,後來香港的繁榮,很大程度,就建基於這些人的血汗上? 
kjy07a_202006014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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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故事
2020.06.12
街頭小食和小販的命運
本港的街頭小吃遠近馳名,大牌檔是領有牌照的露天食肆,其後更出現熟食小販集中的「為食街」,最早位於中環士丹利街與嘉咸街交界。五、六十年代,大量熟食小販在港九街頭販賣煨番薯、炒栗子、鹽焗鵪鶉蛋、魚蛋、豬大腸、炸豆腐和雞蛋仔(雞蛋狀的窩夫餅),以及用拉糖絲和花生碎製成龍鬚糖等, 食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到七十年代,小販數目已逾五萬人,令街道擠得水泄不通。港府為免這「無王管」狀態加劇,推行小販發牌制度, 持牌者要在指定地點擺賣,牌照不能轉讓, 無牌照在街邊擺賣可被檢控。 八十年代,負責抓無牌小販的是市政總署的「一般事務隊」。那時許多小販都是一家大小一起「揾食」,有人「企檔」,有人「睇鬼」。一有職員進入視野便高呼「走鬼」,如鳥獸散。而當時港府執法尚算「客氣」。職員和小販之間也慢慢形成某種默契。那時小販一家每月賺數千元,每月被抓一次罰款數百,算下來還可養活全家。那時還有個不成文規矩,所謂「法不治眾」,每逢聖誕、春節, 當局「隻眼開隻眼閉」。而當時的小販都希望領到牌照,但進入90年代,不但沒獲發牌,還要面臨更嚴厲的執法。1995 年,管理小販的「一般事務隊」轉制為「小販事務隊」,人手和執法力度明顯加大, 大年三十也出動大抓熟食小販。97後,港府以「清潔、衞生」為由,加大對街頭小販的執法力度,「魚蛋」等熟食小販首當其衝,因為肉類、魚類等食物是受管制食物, 政府覺得容易「吃壞人」。 2000年開始,港府解散市政局和市政總署, 小販管理隊歸於新成立的食物環境衞生署。重組後,以前當局是「有刀在手,但不亂揮」,現在一改作風,「溫吞水」成了「殺蟲水」,彷彿要將小販趕盡殺絕。「大時大節不抓人」的不成文規定自然也消失了。法令是當局制定的,為政者當然大條理由樣樣「揸正」(正式)來做,但令小販即最下層市民的生存空間愈來愈小,對建設和諧社會,卻未必是件好事。
kjy06a_2020060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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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故事
2020.06.05
「麻鷹捉雞仔」
本港的小孩,很少沒玩過「麻鷹捉雞仔」。說起來許多人不知道,這遊戲幾乎全中國的孩子都在玩,遍及大江南北甚至少數民族地區。普通話稱之為「老鷹捉小雞」,北方話則俗稱「黃鷂吃雞」,又叫「黃鼠狼吃雞」。 這遊戲人愈多則愈熱鬧好玩。參與者一人當雞媽媽,一人當麻鷹,其餘的當小雞。以「石頭、剪子、布」(粵語稱為「猜呈尋」,「包、剪、揼」)定出各人的角色。小雞依次跟在雞媽媽身後,牽著衣襟或搭著膊頭排成一隊。麻鷹站在雞媽媽對面,作勢要捉小雞。麻鷹不許推撞雞媽媽,只能跑動避開雞媽媽,去抓躲在雞媽媽身後的小雞。雞媽媽張開雙臂,盡量擋住麻鷹的攻勢,大聲告訴自己身後的小雞們如何躲避,身體可以左右移動,身後的小雞們也隨著以相同方向來轉動。萬一麻鷹突破了雞媽媽的防線,小雞們可立即蹲下,雙手捂住耳朵,麻鷹便得重新站在雞媽媽前面,這時遊戲便重新開始。請記住,由始至終,小雞得依次抓住雞媽媽或前面小雞的衣服,跑動避開麻鷹的抓捕。如果小雞散開,便是輸家。反之, 若麻鷹突破雞媽媽的防線,抓住最後面的小雞,便算取勝。因為在這遊戲中,主動權全在麻鷹手中,雞媽媽除了防守,毫無進攻的可能, 故麻鷹常常得逞。但現實世界裡,母雞雖不敵老鷹,不也奮力保護小雞嗎?這遊戲豈不告訴我們:在善惡之爭中,弱者雖未必定有勝算,仍該奮力一搏。不甘坐以待斃,這是人的天性。 一局定勝負之後,下一輪遊戲開始時,便輪到上次小雞中排尾的那個小孩做麻鷹,原來的麻鷹則排在雞媽媽後做小雞。當然,也可用「猜呈尋」來重新為每個參與者安排角色。